专访奈特瑞董事长曲毅：要实现ChatGPT的应用，还需全力投入数字医疗新基建建设

在VB100、动脉网和蛋壳研究院主办、上海张江集团战略合作支持的“第七届未来医疗100强大会”上，奈特瑞董事长兼CEO曲毅作为重磅演讲嘉宾受邀参与“互联网医院与智慧医院创新发展论坛”并发表了《互联网医疗构建医药企业生态全链路》的演讲，以跨界医疗行业的IT创业者独特视角分享了他对互联网医疗发展的洞见。
会后，动脉网也与奈特瑞董事长曲毅进行了一场对谈，探讨了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发展为行业带来的变化。与时下部分人士对互联网医疗发展持有悲观态度不同，曲毅对互联网医疗发展保持着乐观。而这种乐观背后并非没有缘由。

◆ 市场规模超千亿，互联网医疗构建医药企业生态全链路

当前，整个医疗产业链上各个环节的从业者，都在尝试实现医疗数字化转型。其中，互联网医疗又扮演着构建医药企业生态全链路的重要角色。
一方面，截至2023年2月，全国已出台180余条互联网医院相关政策，政策体系日趋完善。“互联网医疗”已从以往的稀缺资源变为如今的普适资源。截至2023年2月，全国互联网医院数量已达2000余家。
另一方面，受疫情等影响，线上医疗用户数量实现了跨越式增长，进一步促成着互联网医疗市场规模的扩大。截至2022年12月，互联网医疗用户规模已达3.63亿。而根据中商产业研究院相关数据，中国互联网医疗市场2021年市场规模已达2230亿元，预计2023年将达3647亿元。
除政策、社会环境等因素影响外，曲毅也指出在人口老龄化加速、消费升级等趋势背景下，人们对保持健康会更加重视，而互联网医疗会势不可挡地走向千家万户。

奈特瑞瞄准了整个医疗产业链数字化转型的巨大需求，通过多年在互联网医疗领域经验的积累，为实体医疗机构、生物科技、连锁药店、体检机构、保险公司、养老机构、医药企业进行科技赋能，帮助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。目前其可为客户提供包括互联网医院解决方案、医学科研平台解决方案、医生教育解决方案、处方流转平台解决方案等在内的全系列解决方案。
通过打造线上线下一体化平台、重塑医疗服务，优化资源配置、助推医疗供给侧提质增效，为从业者提供开放生态、共建数字医疗共同体等，奈特瑞夯实着智慧医疗的底座。而依托奈特瑞新近打造推出的整套低代码PaaS平台，目前其也实现了以十余人的团队服务近300余家头部企业客户。

◆ 进一步赋能数字医疗，元宇宙技术或将颠覆医疗行业

在满足现有需求，帮助产业链打造数字医疗新基建的同时，有着多年互联网IT背景身份的曲毅，也意识到了元宇宙等技术发展对医疗行业产生的巨大影响。
他指出，元宇宙医疗是建立在数字孪生、VR虚拟现实、AR增强现实、AI人工智能、虚拟人、区块链、脑机接口等技术基础上构建的用于医疗的元宇宙，患者可以以虚拟分身方式进行虚拟医院就诊，医患双方均可通过虚拟分身的方式沟通交流。
虽然相关理念还未实现全面落地，但是他也指出了当前正在发生的一些趋势性变化——

首先，元宇宙相关技术正在医疗领域中得到全面应用。例如，VR虚拟现实技术已经运用于医学教育等多个方面；此外，数字内容往往容易被COPY，很难确认版权，这导致医疗领域数字内容难以获得应有的价值。未来，对于帮助某种疾病找到更好解决方案的医生，可以通过区块链等技术确权实现医生价值的最大化。
其次，生成式AI的出现，为行业带来了效率的提升。例如对患者照护，在患者康复需求的营养、运动等方面，ChatGPT可以带来一些改变。此外，这样的应用还可拓展至包括临床文档、医学研究、医学教育等诸多方面。

曲毅也强调到，外界此前常常认为大模型投喂的数据量越大，它的能力越强，但事实并非如此。举例而言，“我们评价一个人是否厉害并非是依靠他的饭量”，一堆无效的垃圾数据训练得出的结论可能是某种“正确的错误”。

“训练本身涉及到数据的隐私、安全等，企业不会将多年积淀的数据贡献给开源模型，企业本身也希望通过自身积淀的数据能力实现盈利。”为了更好地帮助企业，奈特瑞目前也在进行相关探索，包括降低企业使用AI的门槛，通过在系统内提供训练模型，允许企业将自身有价值的数据投喂给相应模型进行训练，帮助企业满足打造自身AI的诉求，实现企业价值最大化。他补充到，就像智能驾驶面临“遭遇突发情况时，到底该保护车里的人还是车外的人”一样，谁应为AI生成的内容负责，这不单纯是技术问题，更是伦理和法律问题。
医疗领域正展现其发展潜力。“当我们有足够先进的技术，让治疗我们的所有要素都可以被智能化、IT化，甚至可以内置化时，医疗技术将发挥最大的效能”，曲毅说到，“奈特瑞作为一家科技公司，希望能够成为这些伟大公司的合作伙伴，为它们赋能，最终实现我们‘服务千百企业，健康亿万人家’的愿景。”

动脉网：您的演讲主题是《互联网医疗构建医药企业生态全链路》，在生态构建方面，奈特瑞的目标是什么？
曲毅：目前很多互联网医院其实都是单体互联网医院，奈特瑞在帮助搭建互联网医院系统的过程中，希望实现互联网医院与互联网医院之间的协同。通过我们的数字中台，我们可以实现不同医疗资源间的链接。比如，我们将其中某家做医护上门服务的企业服务变成一个插件，其他企业便可以使用相关服务。奈特瑞在其中起到B2B平台连接器的作用。对于平台上的企业来说，其他企业则可以作为自身的供应链而存在，最大程度地调用相关资源。
动脉网：从去年2月融资至今已经过去一年时间。可否简单分享下奈特瑞的新进展？
曲毅：一方面，我们在与多地政府园区合作。包括从去年开始与大湾区、天府新区的合作，到今年与西咸新区、玄武区的合作等，我们差不多与10余个园区建立了合作关系。我们主要起到数字化基建连接器的作用，帮助园区、政府引入优质头部企业，依托我们的数字化能力帮助园区实现数字化产业布局。在过去二、三十年间，我国实体产业布局已经完成，而如今信息化产业布局刚刚开始，我们则在促成整个信息化产业的落地；另一方面，在奈特瑞数字化系统建设层面上，我们从去年开始完成了两项重大产品的发布，其中之一是奈特瑞的NetWoods数字化医疗应用工具开放平台的发布，另一个则是我们互联网医院低代码PaaS平台的推出。

动脉网：您提到互联网医疗已经增长至千亿市场规模。但业内也出现头部企业估值腰斩，部分人士对互联网医疗发展呈现悲观的态度。对此您如何看待？
曲毅：这其实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视角。头部企业在做互联网医疗、数字医疗时，本身可能是在寻找新的业务增长点，他们部分想要解决的问题是企业估值的问题。但是从产业链从业者来看，整个产业存在真实的问题与需求。例如，连锁药店想要提高线下药店卖药的效率、互联网医院想要解决患者复诊的便利性问题。这些都不是估值的问题。
资本市场股价涨跌很常见，对医疗领域来说，更加重要的是价值逻辑：针对某种疾病患者人群，我可以提供某种针对的治疗方式。

互联网医疗的市场规模大，市场空间广阔，但不能否认的是，当前医疗领域内，很多企业私域化的诉求是真实存在的。产业链从业者想获得牌照打造互联网医院系统的需求，布局私域互联网医院平台。例如某个在中医领域很有优势的企业，拿到互联网医院牌照后，可以拓展互联网医院功能业务，发挥中医药特色优势，打造线上中医诊疗平台，服务来自全国各地的患者。从这个角度来看，未来互联网医疗领域的发展我持乐观态度。
动脉网：如何理解您演讲中提到的互联网医疗、元宇宙、ChatGPT的关系？
曲毅：元宇宙、ChatGPT是近两年的热门话题。例如ChatGPT，你其实没有办法完全解决芯片、数据等方面的问题。ChatGPT也要遵循物理的法则。大家目前有点过于“迷信”庞大数据量训练出来的AI。实际上，即便训练逻辑正确，倘若投喂的数据存在问题，结果也仍旧是“正确的错误”。此外，即便你今天的训练方式正确，待几年后知识（数据）更新，今天的结果可能也是错的。

不过，在这个过程中，它也推动了AI的快速普及。在营养、运动、随访等方面，对于文本类的整理、收集、发送等，ChatGPT已经具备一定价值。比如奈特瑞的互联网医院系统中，AI已经可以在复诊、导诊、辅助诊断方面发挥作用，包括诊后的慢病管理、用药提醒等以往需要医生、护士人工整理的文档处理等方面，AI可以节省大量人力物力。在其他方面，则会面临挑战。我们通常说的数字医疗新基建以及互联网医疗其实属于底层建设，AI在应用层面能发挥作用，但基建才是每一家企业的基石。每一家企业应该像使用插件一样使用好的AI应用，而不是都去投身于AI研发本身。从另一个角度来说，投入AI研发也不够现实，程序员本身没有那么多，精通AI的人则更少。

动脉网：此前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曾发布《关于<生成式人工智能服务管理办法（征求意见稿）>公开征求意见的通知》，提到对生成式AI的监管。对此，您是如何看待的？
曲毅：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事情。如果不监督的话，就会面临我们今天的困境——我们在网站上根本查不到我们想要的信息，大多是广告和虚假内容。生成式AI本身可以无限生成内容，如果不监管的话，它会以数倍于人类的能力生产垃圾信息和虚假信息。当生成式AI被不法分子利用，未来我们学习到的可能将会是被篡改的知识，而这将导致灾难性的后果。